那位阔少大手一挥:“哎呀!没事,易哥!机会难得,我这位兄弟一年进不了几次酒吧,让他喝!”
阿响一声不吭,现在没他的事儿,默默低着头擦吧台。
“阿响,怎么?”
“嗯?怎么啦,易大哥?”
易航看了一眼被他擦得锃光瓦亮的吧台没再说话,阿响装作很忙去看点单机,可惜点单机这几分钟都没有新的订单,他又转身整理酒柜,这欲盖弥彰的行为让易航感到不明所以。
倒是他转过身之后,谷肆落在的他身上的目光却不再遮遮掩掩。
那一打轰炸机转眼被谷肆囫囵吞进胃里,辛辣黏腻的液体灌进他的喉咙,泛着闷甜的劲儿,令人作呕。
“看不出来!谷少!牛逼,我以为你说的‘没喝醉过’是不能喝呢,原来是这个没喝醉过啊!”
眼前的人挤着自己,叽叽咕咕说个不停,烦。
吧台里的高大男人盯着他,烦。
吧台里的另一个男人转过身没看他,烦。
谷肆没理他旁边的人,兀自走回了酒吧后面的卡座。
阿响心神恍惚,被易航勒令去休息,他在更衣室里坐着,他手里那张传单不知不觉之中被他撕成碎片,抓在手里揉成一团,阿响这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方才那刺骨的视线。
不知道为什么要避开视线,大概他心里存着年少时对谷肆的愧疚仍然没有消散,又或许是谷肆看他的眼神饱含炽热,像在怪他。
阿响长长吐出了一口气,整理好情绪,稳了稳心神,又满面笑容地回到吧台。已经到了后半夜,客人少了很多,阿响扫视了一圈,没有看到刚才那一群人,心里安定不少。
打烊之前,易航去后巷抽烟,阿响照例巡视酒吧一圈,察看有没有遗留在酒吧的人或物。一贯从后往前巡视的他,今天却变成了从前往后,他的脚步声轻轻的,他的心被什么悬吊着,不知道是期待还是害怕。
这时的酒吧和营业时完全不同,安静得要命,舞台上没有任何人,酒吧里的灯光总是昏暗,深处的卡座里一个白色人影躺着显得格外醒目。阿响在两米外就看见了,他脸朝着沙发靠背,沙发容不下他修长的双腿,在外面吊着一截,那人一动不动地安静睡着。
——是谷肆。也不知道为什么,刚才热闹的那群人早已经无影无踪,只有谷肆躺在那里。
阿响的脚已经踏出了一步,却在看出是谁之后停顿住了,短暂的停顿过后,阿响靠近了那个人。
“先生?我们打烊了。”阿响站定在卡座前面,桌子上还摆着一堆酒,有喝了一半的,还有根本没开的。
沙发上的人听到声音终于有了动静,捂着脑袋从沙发上爬了起来。
谷肆的意识并不清明,他眼前好像被蒙上了一层纱,看什么都影影绰绰的,好像他面前的人是罗阿响,但罗阿响叫他什么?
“先生?”
对面的人像是要故意打破他的幻想,谷肆感到那一刻自己的心碎成了一瓣一瓣,他和罗阿响,什么时候这么生分?罗阿响为什么又装作不认识他?两人重逢那一刻,罗阿响也没有认出他,大概自己对他真的不重要。
谷肆神色木然,容不得他想太多,他头疼欲裂,又“碰”一下倒了回去。
阿响有些无奈,不知道谷肆为什么不拒绝那一打“轰炸机”,以他的身份应当很难有人能强迫他干什么才对。他走上前去,手穿过谷肆的脖子,将他扶起来,喝醉之后的谷肆软得像一滩泥。阿响的手臂枕在他脖子后面,谷肆的体温高得像是要把他烫伤。
忽然,谷肆的头重心不稳,直接偏倒在阿响颈侧,他的嘴唇几乎擦着阿响的脸过去,炙热的、带着甜腻酒气的呼吸打在阿响脖颈上,阿响像是被传染了一般,薄红从脖子烧到耳根,原本白净的脖颈几乎跟他颈侧那颗赤色的痣融为一体。
“阿响?”易航的声音从前面传来,好在卡座位置隐蔽,刚才那一幕应该没有被看见。
“这里这里,有客人躺了!”
偶尔也会发生这种情况,易航赶过来帮忙,两个人把烂醉如泥的人抬到酒吧门口。
易航认出了这人是刚才那位阔少带来的,于是易航拨通了电话。
“郑明帆?把你的人带走,喂?喂?”
“怎么办?”阿响问。
“扔酒店吧。”
酒店离这里不远,两个人收拾好店里,又搀扶着人去了酒店。
开房的时候前台看了他们好多眼,要求出示身份证件的时候怎么也摸不出醉酒的人的身份证,前台看他们的眼神更怪异了,四个人气氛尴尬地僵持。易航的表情还算镇定,阿响对着前台脸都笑僵了,问她两个人的身份证能不能开,前台义正严辞地拒绝了。
三个人悻悻而归,偏偏有个人还昏睡得跟狗一样不知人事。
“只能丢店里了。”易航说。
阿响犹豫再三,还是开口:“要不易大哥你开车把我和他送到我家吧。”
易航不赞
精彩书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