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服地露出肚皮撒娇,用小爪子勾住他的衣服下摆。
陆什轻轻笑了一下,伸手把衣服从它的指甲里解放出来:“乖一点,好吗?”
小猫懵懂地舔舔他的手指:“喵呜~”
逗了一会儿小猫,陆什的目光落在电脑架上,通体碧绿的小青蛙憨态可掬,绿豆眼无辜地和他对视。
他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一会儿,拉开抽屉,随手把小青蛙扔了进去。
电脑架便恢复了空荡。
回国途中, 接近二十个小时的飞行,贺开躺着几乎没动,不吃不喝, 一遍遍流眼泪。
两个多月的痛苦煎熬,换来短短一个夜晚的相处,却把他往失恋的深渊推得更深。
“没有特殊的事情就不要见面了。”
“别人会误会。”
“买猫的钱我会转给您。”
“您有自由谈恋爱的权利。”
“我们已经分手,您不用告诉我这些事情。”
“不记得了, 抱歉。”
……
诛心的话一遍遍在贺开耳边回荡,他想,陆什不应该当程序员, 应该去当狙击手。甚至不用瞄准, 每一发进攻都正中靶心, 精准打击。
他早该知道, 陆什不是会和前任藕断丝连的人。
是他心存侥幸。
他回想那个吻, 青年还在昏睡中,嘴唇干燥,柔软, 滚烫,带着一丝丝清甜。他恋恋不舍, 饮鸩止渴, 直到那苍白的嘴唇恢复血色。
飞机穿过黑夜与白昼, 穿过云层, 穿过落日的霞光。
贺开流着泪, 在心里怨恨陆什。怨他连一丝温柔、一丝念想都吝啬给他。
可他心里又无比清楚,就算陆什给了,他也只会想要更多。
千怨万恨,终究只是怨他不爱他罢了。
怨了一路, 可当飞机落地,贺开仍是握紧手机,紧盯信号栏,在恢复信号的一瞬发过去消息。
『我到了。』
手机震动了一下。
『陆什:好。』
这是两个多月以来他收到的第一条回复。
贺开立刻又发:『感冒好点了吗?嗓子还痛不痛?』
『陆什:我没事。』
『贺开:记得按时吃药,多喝热水。最近流感多发,容易反复,一定不能马虎。』
『多谢关心。』陆什回复,『您也注意身体。』
礼貌却疏离,还是收尾句。
贺开知道,这一次聊天到此为止。
果不其然,接下来发过去的消息没有再收到回复。
贺开不死心,突突突又发了一大串。问他有没有给小猫咪取名;问他喜不喜欢小青蛙摆件;问他周末会不会无聊;问他是不是喜欢看画展,如果喜欢,他这里还有其他画展的门票;问他最喜欢的花是不是蓝风铃……
全部石沉大海。
在陆什发烧昏睡的那几个小时里,贺开发过去消息。每发一条,床头的手机都震动一下。
贺开心想,如果讨厌他,陆什为什么不拉黑他,甚至,为什么不屏蔽他。
那些疯疯癫癫的绝望话语,陆什每一条都看了么?
既然看了,那为什么不回复。
既然不回复,那又为什么要看。
回家后,贺开消沉了半个月,整个人恹恹的,工作上的事情除重要的应酬外,一律搁置,公司的事务积累了一大堆。
每晚抱着手机以泪洗面,发去消息,却又懦弱地不敢拨通号码。
一个阴沉沉的下午,处理完必要的工作,贺开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,对着电脑架上的莫比乌斯环发呆。
一个内线电话拨了进来:“贺总,一位姓姜的先生在会客厅,说是给您送画展门票。”
贺开想起来,前几天和沈氏的沈总吃饭,闲聊时提到他刚去看了画展。沈总便说,他有个画家朋友,开了私人画廊,正好最近有一场画展,要不要送他两张门票。贺开说好。
想必这位姜先生就是沈总说的朋友。
贺开强打精神,回复:“让他进来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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