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季安拙劣生疏的拭去那滴挂在慕宁雪眼中的泪珠,晶莹剔透像不染尘埃般,他也希望他的雪儿能够这样不问世事、随心所yu的活着,可天道不遂愿。
「我终是没有陪你过奈何桥,如此也好,至少我们都重生,过往前尘是警惕,今生今世是当下,如何了结恩怨是最好。」沈季安轻捧起那如梨花带泪的脸颊,内心添着堵,这不是归府後想见到的画面。
慕宁雪不语,只是静静的望着他,纤纤玉手0着那丁点胡渣,嗯……可真扎手,但那是为了百姓而战的足迹,他是那样的赤血忠贞,道出的一字一句掷地有声,奈何自己却始终对他有着不信任,人都说眼见为实,可上一世自己什麽实也没见过,全是由他人口述来断定,或许错的真是自己。
自己好似从以前至今,总是轻易的对他人诉诸的话信以为真,无过多猜测,沈季安也好、梅思霖也罢,都是。
一个是结发五年的夫君,一个是青梅竹马的哥哥,论两人所说,贴近目前所查证的事实,沈季安更甚接近,或许暂时能对他有所信任,现今依偎着楚王府的权势,自当与他同进退。
慕宁雪在不断的诘问、迟疑、否定、坚决中,一遍遍的真正确定了自己该从哪条路、该放下哪些心中质疑、该决定哪个抉择。
「沈季安……」慕宁雪又再次轻唤,不是方才那遍带有浓厚酸涩,这一遍,是坚决。
沈季安耐心轻笑,纵容的应了句:「嗯,你说。」
「我们这世恩怨两清……重新来过吧!」慕宁雪也笑,一扫y霾笼罩的内心,此刻无b通透明亮。
「重新来过,这答案我喜欢。」沈季安宠溺的又再次将她揽了过来:「从前我们之间有诸多的不快乐与误解,此生我只想好好弥补你,好好守护你背後的慕府。」
此生,只对你一人好。
沈季安由衷心想。
慕宁雪阖上眼眸,唇齿间尽是笑意。
日上中天,焦灼的日光透进屋内漫着暖意,楚王府中人早已起身动工,各司其职,唯有两人尚躺在温暖床榻上不愿离开。
其实慕宁雪早就醒来多时,可沈季安在睡前仍旧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就寝,所以不敢动身洗漱,一直躺在其身侧望着他。
绷起jg神征战,总算在击退敌人之时能好好休息,可他却归心似箭,彻夜未眠赶路,到底还是个人,身躯怎会不疲惫,这一睡,是难得的好眠。
许是被热烈的yan光扑面映照,光亮照醒了熟睡的沈季安,迷茫的微睁开眼,便见那双圆润剔透的眼珠子直盯着自己,扬起嘴角轻刮了下那小巧的鼻梁:「好看?」
後者被刮的些微痒,缩了缩脖颈也笑道:「嗯,没这麽好好看过你。」
「往後若想看,都依你。」沈季安抚其发丝,那丝丝黝黑温顺的绕指柔。
「起来洗漱吧!有许多话还未跟你讲呢……」慕宁雪温声说道,语罢撑起身子准备唤下人,沈季安见状也立即爬起。
午膳,两人很快吃足饱,携手同行至百花亭,沿途花草含ba0待放,群蝶翩翩起舞,浓浓芳香弥漫。
「这段期间怎麽只捎了一封信给我?」沈季安撇头看了两人紧握的手。
慕宁雪叹息道:「这事是我想的不够周到,上回与左将军打过照面,就知他对我有着敌意,深怕我参与军事商讨,而之後传信,我竟大意用了自己的名义,让你们互相生了嫌隙。」
「想多了,你此番也算是让我逮了个机会,好好点醒他。」沈季安不以为意言之。
「我不可事事皆靠你庇佑,知你不介意,可若我无能让你的部下们接受我是楚王妃,怎可与你并肩携手?」慕宁雪道。
沈季安宽慰微笑,轻轻颔首。
慕宁雪切入正题:「你策马前去那日,忆芷送了盒木匣至府,同前世那样,装的是一枚青玉玉佩。隔日我去凌府找她叙旧,得知凌叔近来为案子伤透脑筋,後派影卫去查……」
「军账有疑。」沈季安接着说道,慕宁雪点头应道。
「此事凌瞱负责,但他并无参与其中,你大可安心。」沈季安知其顾虑:「鞈州无战事,云州相b之下需更多的粮马,可军帐上所写却是给相同银两。」
「给的一样,但养的兵、买的马,质量却差得很。用少许银钱收来的粮马,剩余的自然纳入自身口袋,各地税银是百姓汗水所换,最终却被白白践踏。」沈季安略转眸,见了慕宁雪沉思时长睫低垂。
慕宁雪低语:「账册这事,得翻来覆去仔细翻查,洛鸿易这般胆小怕事之人,做事理应更细心,怎会轻易被内史查出。」
沈季安冷笑:「如果是有心呢?」
「有心?」慕宁雪狐疑。
「堂堂治粟内史发现账册有问题,当是派遣官员去府上搜查,可现在迟迟没动静,只有凌瞱一人头大,洛鸿易仍稳坐在刺史位,这不是明摆着他的地位并不会因此被动摇,账册有问题又如何,上头人早已明白,是有意纵容。」沈季安言道。
慕宁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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