抛开党争立场,彦博远着实喜欢太子府詹士写?的那本,字字有用。
站在科考学子的视角去解读理解,在彦博远看来有些简单,但对于正在考举人的人来说,实是有醍醐灌顶之用。
反观另一本,彦博远啧啧舌头。
书?名叫直解,文本一点也不直,不像解惑,更像卖弄学识的,怎么拗口难解怎么来。
云渝蹑手蹑脚进门,打眼一看就是彦博远在啧舌头,不禁皱眉,“看什么书?呢。”
凑近一看,《书?经直解》。
云渝舒展眉头,还当他看什么闲杂话本。
正经书?都能看出花来,云渝再次担忧,彦博远科举之路能否顺遂。
“今儿生意?不错,这么早便?卖完了?,锅里有梨汤,我还想着看完这页给你送梨汤。”
云渝嗓子好后,彦博远也没停下给云渝做梨汤这事,时不时给他炖一盅送去。
“糕点还有一大半。”云渝往身后门那边看了?眼,往彦博远耳边凑。
夫郎亲近,彦博远想都没想就把手揽到云渝腰间?。
“啪——”
手被云渝打落。
“你……”
云渝的食指竖起,堵在彦博远的唇上?。
“安翠兰来了?。”云渝语气?急促,压住声音兀地说出。
“谁?”彦博远疑惑。
“我舅母。”说完,云渝又往后头瞧了?眼。
“提了?一篮子鸡蛋,说叶大把我卖了?的事情她不知道,一直在找我下落,现在找着了?想把我认回去,还当亲戚。”
云渝被发卖的情形一字不落给彦博远讲过。
彦博远一下子将名字对上?,腾一下站起,脸色阴沉。
一个炕上?睡的,自己的丈夫把外甥卖了她能不知道,知道了?还要去找外甥下落,想认回亲戚。
那外甥是叶大的外甥,要认回也得叶大点头。
彦博远觉得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。
“我也觉得不对劲,认亲那晚,我舅母全程没给我个好颜色,现在突然对我又哭又诉,小爹嫁出去后就没再回过娘家,更不要说我这个小辈,我与她也就见过一面。”
说到底,两人就是陌生人。
以前还有情分,把云渝卖了?后,那点亲戚关系已经断绝。
彦博远当即严肃起来。
事出反常必有妖,定是有所求。
“我这心里直打鼓,你说我对她该是什么态度。”云渝拿不定主意?。
安翠兰哭的场面大,面容沧桑,浑身透着腐朽的气?息。
对面不说目的,让云渝先声夺人,他心软,这话云渝说不出来。
李秋月带着彦小妹买菜去了?。
若是在家,云渝更不好做,云渝签过奴契这事,家里人心照不宣。
云渝到底不想把这事放台面上?说,家里只有彦博远能商量。
彦博远叹气?,夫郎知恩图报,别人给了?他一点善意?,云渝就恨不得数十倍还之。
彦博远爱他心性?纯良,但又怕他被人伤了?心。
“有事情我顶着,你就当她真是来认你的。”
没其他法子,云渝点头。
顺手将彦博远桌前的茶壶和杯盏拿出去,假装这屋是茶室。
“舅母喝茶。”
堂屋传出云渝的招待声。
彦博远理理衣襟准备出去,低头看自己的衣服想了?想绕回卧室换了?身。
在家时候彦博远为?图方便?穿短打,这衣服就不适合秀才公?身份。
有旧仇的亲戚好脸上?门,不是求财就是求利。
能快速解决的事情,彦博远不喜欢拖延,换上?柜里一看就贵的,去勾安翠兰肚里的馋虫。
云渝不忍先声夺人,那他就让安翠兰自己吐出黄鼠狼真面目。
人靠衣装马靠鞍。
竹色银纹路大袖长衫着身,长亭玉立,一改长工扮相?,化身翩翩俊郎君。
彦博远规整好,露出最为?擅长的棺材脸,腰板笔直,踏出卧房。
“家里来人,夫郎竟也不和我说。”
彦博远人未到语先到。
汉子声音低沉,安翠兰听到那声音,手里茶盏差点没拿住,赶忙放下,顾不得继续鉴定瓷盏。
安翠兰局促中起身,“这就是彦秀才吧,当真一表人才。”
彦博远气?场全开,又和日常打扮不同,让她惧怕,安翠兰压根没敢看彦博远,眼睛放在彦博远腰间?,不敢乱飘,是以也没发现,他就是店里的高大汉子。
彦博远腰间?只挂了?个青玉佩,她盯着玉佩念台词似地念,“我是渝哥儿舅母,听说渝哥儿出了?些事,一直在找他,现在有了?他消息,我这心里就一直记挂,想来看看渝哥儿过得好不好。”
安翠兰一通打量,得出结论:彦家有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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