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就是冷宫那个多次相助于他的小太监。
他……没死。
“督主好好休息,本殿就不在这打扰了。”
齐淮留下这句话,离开。
慕虞:……
有病!
…
“殿下?”
书房内。
齐淮手撑着太阳穴,望着烛光,眼神里有些空澈恍惚,一看就没有认真听讲。
他看向落尘。
落尘心情复杂。
殿下,最近这是怎么了?
总是心不在焉。
就连刺客这么大的事儿都不放在心上了。
齐淮:“继续说。”
“根据之前刺客提供的线索,我们找到了一个人,种种证据表明他就是幕后主使,但是,并非是国师,殿下是不是猜错了……”
“替死鬼而已。”
齐淮缓缓闭上眼睛,“不必再查下去了。”
齐淮一开始就确定这件事情是陆储干的,但落尘感到很不解。
因为陆储对他们来说完全是个陌生人,他们之间也并非结怨。
就算立场不同,又何须置殿下于死地。
齐淮也很想知道为什么,但是他从来不怀疑自己的直觉。
齐淮不再想这件事儿。
“你下去吧。”
落尘:“是。”
书房里只剩下齐淮一人。
齐淮很快就有点撑不住了,回了寝宫,躺下歇息。
昏昏沉沉睡了过去。
他做了一个梦。
梦到从来没有出现在他梦中的小太监。
自从小太监死后,他的生活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,甚至很少会想到他。
可是今天这场梦,小太监的一颦一笑,都变得十分清晰。
齐淮忽然发现,自己居然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。
记得他为自己做过的每一件事。
甚至是第一次见面。
那是他刚到赵国一个月,在猫舍里住了半个多月,他躺在笼子里,就蜷缩在角落处,浑身是猫抓出来的伤。
他的脸被猫咬得血肉模糊,结了厚厚的痂,到冬天的时候又痒又疼。
那天下了一场雪。
月光明亮,白雪皑皑,就连夜也不显得那么黑。
他昏昏沉沉地睡着,感觉脸上有些痒。
半睁开眼。
就见笼子外面蹲着一个少年,手里拿着一根枯草,隔着笼子,在他脸上挠了挠。
白猫督主(16)
少年明眸皓齿,气质不凡。
他以为又是哪个贵族过来折腾他的,忍不住缩了缩。
少年轻啧一声,“真可怜。”
可那双平静的眼眸,犹如万年不化的冰川,漠然,冷静,没有任何的同情和怜悯。
笼子里的那些猫,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威胁声,看他醒来,又想要攻击他,对笼子外面的少年也有些许敌意。
少年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,那些凶恶的猫便全都缩到了角落里,很是恐惧似的。
齐淮当时很震惊。
因为这些猫都是穷凶极恶的。
就连那些贵族子弟,都丝毫不惧怕。
他当时呆呆地望着那月光下的少年。
浑然不知,最后就是这个看上去十分年轻的少年,改变了自己的命运。
只是那场相遇,如今看来不够美满。
后来少年打开了笼子,对他伸出手。
他却沾染了猫的习性,下意识在他手背上狠狠抓了一下。
白皙细腻的手背上顿时多了几道鲜红的血痕。
少年眸光骤然一暗,犹如幽潭般深不可测,嘴角扯出一丝冷笑。
若是他知道,日后这个少年为他抵御所有风寒,甚至为了救他,付出了自己的性命。
他一定不会对他怀有那么深的戒备。
就连后来许多年,他给他带来吃的穿的,伤药炭火,教他读书写字,教他兵法谋术,他也始终怀疑他的目的。
从不曾,为他卸下心防。
可能他也看出来了吧,所以除此之外,从不轻易接近他。
甚至没有向他透露自己的名字。
齐淮睡梦中缓缓睁开眼。
外面天还暗着。
齐淮从被子里坐起身,几乎控制不住,想要去见见那个人。
想要问问,他这几年经历了什么。
当时被琴妖击中心脏,痛不痛……
为什么要豁出性命救他?
值得吗?
只是深更半夜的,到底不是一个合适的时间。
齐淮最终抑制住了那股冲动。
后来却想,若是这一天他去了,日后是不是就不必经历那痛彻心扉的悔恨……
…
与此同时,另一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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