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光,心缓缓下沉。她知道,这种冰冷的、基于事实的失望,比沉凌羽扑上来掐住她的脖子更难应对。
“苏明的条件,是建立在你的专业能力之上。”她陈述事实。
“是吗?”沉凌羽极轻地反问,嘴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,“是他的‘条件’建立在你的能力之上,还是你的‘能力’,终于找到了一个愿意为其支付超额溢价的……欣赏者?”
他的用词精准而残酷。“超额溢价”、“欣赏者”——将一场商业合作,轻而易举地解构成了充满粉色遐想的权色隐喻。
“你在侮辱我的专业,沉经理。”谢星沉的声音冷了下来。
“不。”沉凌羽向前半步,距离近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后调几乎将她包裹,他的声音压得更低,却字字诛心,“我是在为你感到悲哀。悲哀你选择了一条捷径,一条会玷污你所有过往努力、让你再也无法回头看清自己初心的……捷径。”
他凝视着她,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冷静的外壳,直视那个或许也曾为纯粹理想而奋斗过的灵魂。
“谢星沉,赢得比赛的方式有很多种。而你,选了最下作的一种。”
这句话,像最后的判决。
谢星沉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、居高临下的鄙夷和失望,一股尖锐的怒意混合着冰冷的算计,在她心底窜起。
她没有暴怒,反而,极轻地、近乎妖异地笑了一下。
“沉经理。”她也向前倾了倾身,两人的呼吸几乎交缠,“你说得对,捷径是下作的。”
她的目光滑过他紧绷的下颌线,落在他微微滚动的喉结上,然后重新看进他的眼睛。
“那你呢?”
“你现在拦在这里,对我进行这番‘道德审判’,是因为真的痛心于规则的崩坏,还是因为……”
她停顿,红唇微启,吐出的气息拂过他冰冷的唇角。
“那条‘下作的捷径’,没有为你敞开?”
沉凌羽的瞳孔,在那一瞬间,骤然收缩成了针尖大小。
他所有的冰冷、所有的审判、所有高高在上的姿态,都被这句话炸得粉碎。
这不是对他行为的质疑,这是对他整个人、对他所有愤怒根源的、最恶毒的釜底抽薪——你在乎的不是规则,是嫉妒。
他的呼吸彻底乱了,那双向来冷静自持的眼眸里,掀起了惊涛骇浪。羞耻、暴怒、被彻底看穿的恐慌……无数激烈的情绪在他眼中炸开,让他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起来。
他想反驳,想斥责,想用更冰冷的言语将她击垮。
但他张了张嘴,却发现,在谢星沉那洞悉一切、甚至带着怜悯的嘲讽目光下,他所有精心构筑的防线和理由,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。
他僵在那里,像一尊突然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的冰雕,外表依然冰冷坚硬,内里却已布满裂痕,濒临崩塌。
——他用规则审判她,她用动机羞辱他。而“嫉妒”这个罪名,是他这样高傲的人,最无法承受也最无法辩驳的终极审判。
谢星沉抬眼,目光冷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,即使她知道自己此刻是被禁锢的猎物。
感觉到他的呼吸沉重,整个身体都在颤抖。
就在这极致紧张的时刻,走廊尽头的电梯“叮”地一声打开。
一道高大、沉稳的身影,带着一股令人心安的威压感,缓缓走了出来。正是明诚资本的ceo——苏明。
他本应已经离开,此刻却折返,仿佛感知到了什么,又仿佛只是遗落了文件。他身上深蓝色的西装剪裁完美,将他高大却不夸张的体型衬得更加成熟有力,每一步都带着资本巨鳄的稳重与从容。
苏明没有说话,脚步却在看到眼前这一幕时,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。
他的目光从容而缓慢,先是落在了沉凌羽紧攥着谢星沉手腕的失控手指上,然后转向沉凌羽因愤怒和嫉妒而崩塌的侧脸,最后,他将那充满包容与纵容的眼神,投向了被禁锢的谢星沉。
那一眼,像是一股温热的洋流,不动声色地拂过谢星沉,传递着一种“别怕,有我在”的绝对安全感。
沉凌羽的身体猛地僵直,他感受到了那股更强大的、不可抗拒的力量所带来的压迫感。苏明的出现,如同阴影笼罩,瞬间将他失控的怒火冻结。
苏明径直走了过来,步伐既不急促,也不迟缓。他停在了谢星沉的身侧,高大健硕的身躯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阳刚气息,将谢星沉大半个身形都纳入了自己的保护范围。
他垂眸,目光如同俯视,带着一股天然的成熟压迫感,落在沉凌羽紧抓谢星沉的手上。
“沉经理,”苏明开口,声音依旧沉厚包容,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,但那语气中不容置疑的权威,比任何疾言厉色的斥责都要令人胆寒,“放开她。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。”
沉凌羽的高冷面具此刻已碎裂得体无完肤。他在苏明那平静却强大的气场对比下,如同一个鲁莽冲动、行事不计后果的年轻人。愤
精彩书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