答应当然是不可能答应的。
说真话,他心里是不考虑这种事的,正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什麽体质,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断情绝爱。但他又不能放任男人肆意妄为,因此只能暂时装出妥协的样子。如果能找到再次封印血王藤的方法自然是最好,真没办法的话,也只能看情况再说……
这时男人突然出声道:你该不会是想反悔了吧?
“我还没有答应你。”
因为寄宿的关系,容华现在已经知道对方能窥视自己的记忆与想法了,并且有能力控制他的身体,还能够将他拉入梦魇。他不确定男人能做到什麽程度,但总不可能完全听见他的心声。现在他只能尽量避免自己产生多余的想法,即便有了什麽念头,也在一瞬间就压制下来了。
果然,血王藤像是读取不到他的心思了,沉吟一会又道: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。
容华没有说话,但故意流露出一丝不满的情绪,以防男人起疑。
男人对他不满的念头很是愉悦,又贫嘴了几句:与我双修的好处很多,你肯定不会吃亏。再说了,你不是对我的身材很满意吗?该摸的,不该摸的都摸过了……
容华闻言一愣,脸色蓦然一红,似乎想起了不能细想的事:“够了。”
然而男人仍旧用调侃的语气道:怎麽,这个时候就不敢承认了。不过我也占了不少便宜就是了,看了不只一次,还把你全身上下都……
“你住口!”容华气恼得不行,可又阻止不了在脑中响起的声音。
男人简直愉悦至极,大笑过後,便适可而止了,悠悠哉哉地睡觉去了。
容华本以为自己识破梦魇之後,男人便会收手了,但没想到对方丝毫没有收敛,依然我行我素。
只不过这一次,不是温尘又遇到了什麽危险,也不是他又遭受到男人的骚扰。他一睁眼,就发现自己站在温家的宅邸前,小翠与一众仆役穿着喜庆的红色,站在门廊处张望。周围聚集着不少人,很是热闹。但所有人似乎都看不见他一样,迳自从他的身边走过。
而就在这时,门口的鞭炮声响起,长长的迎亲队伍自巷尾走来,媒人跟在花轿旁,眉开眼笑的。
花轿在温宅门口停下後,穿着新郎官打扮的温尘自大门走出,亲自掀了轿帘,将戴着盖头的新娘搀扶下来。
容华并未见到女子的真容,只看见温尘的眼底眉梢几乎是满溢而出的温柔。
容华的神色平静,就如同一个旁观者一样,看着温尘迎娶那名女子。
夜幕低垂,温宅送走了众多宾客,温尘也回到新房去了。今晚是洞房花烛之夜,温尘褪下外袍之後,拿起桌上的秤杆,挑起新娘的盖头。
那是个温柔娴静的女子,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大家闺秀的教养。
两人许是平时见面太少,显得生疏又羞涩,最後才相识而笑。温尘坐在床沿,去握那女子的手,那女子并没有抗拒,只是羞得低下头来。
温尘动手解开女子的婚袍,随後起身放下两旁的床廉。
容华没有上前阻止,就算知道这一切皆是幻境,也不好继续待下去。但他往前走了几步之後,却发现自己离不开房间,他顿时有些恼怒,不知道那魔头的廉耻去哪了,竟然想要让他听活春宫。
床廉完全放了下来,虽然看不见里头的情景,但容华还是转过身去背对着床铺的方向。他闭上眼,虽然已经极力封住五感了,但似乎没什麽用,依稀能听见一些暧昧的呻吟。
不知道过去了多久,那些声音才逐渐远去。
容华再睁眼时,眼前的场景已经变换,那名女子已怀胎数月,大腹便便,看似将要临盆。而温尘则坐於她的身侧,牵她的手,与她十指相扣。
数个月飞快过去了,他们的孩子出生了,从坐在地上爬,到站起来学会行走,会叫爹娘,会自行穿衣穿鞋。
数十年的岁月转瞬而过,他们的孩子长大成人,温尘与那名女子也已经是白发苍苍的年纪了,但依旧恩爱如昔。最终,他们在睡梦中一同离开人世,双手交握着彼此,数十年如一日。
幻境至此结束了,容华的心中未起波澜,一片平静。即便明白眼前所见都是假的,但这仍是他最希望温尘这一世能够得到的结局。
容华轻轻闭上眼,有了先前的例子,他哪里还不知道这是血王藤所为:“你玩够了吗?”
唉,没意思。我还以为你喜欢那个人类。在男人开口出声的那一刻,他们又回到了大雪纷飞的岐山。
容华一愣,有些恼怒道:“你在说什麽?”
不是吗?是我误会了吗?男人带着玩味的语气道,你关心他,守护他,甚至可以为了救他牺牲自己,这难道不是喜欢吗?我以为你是因为喜欢他才拒绝我。
“不是。”容华被对方的想法给惊住了,“你胡说什麽。”
男人的语气听起来很是疑惑:不是吗?
“当然不是。”
真奇怪,你不喜欢他,但却愿意为他做出这麽多的牺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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