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垂眸道:“不敢。”
“我不喜欢这张脸,去换一张,换到我满意为止。”前桥道。
“……是。”
施可久不再有他言,恭敬告辞离开,倒是成璧轻声道:“他说得不无道理,易容可不是玩具。”
“易容不是玩具,我还不是主子呢。”前桥瞪着施可久离去的背影道,“你不觉得凝云堂人很难相处吗?明明是奉旨来帮我的,却一个比一个惰怠。她们应竭尽全力辅助我,而不是强调客观理由,扯我的后腿。”
成璧苦笑道:“你说得也对,凝云堂人的确不如京都人那般听话。”
岂止是不听话,妙令主看她的眼神简直像要造她的反。天高皇帝远,固砾有军事实力和战略地位,不免眼高于顶。她若是现在就低头,岂会不被拿捏?以后怎么开展工作?
她的强硬有了回报。次日一早,施可久换了张脸出现在她门口,重新t主人心意的他让人眼前一亮。
五官虽和上次大体相同,但因着细节处的差异刻画,特点和亮点也显现出来了。这张脸终于算是个“集大成者”,前桥满意地点头称赞。
“这不是可以做好吗?”她道。
施可久答得滴水不漏:“多亏殿下不嫌属下粗笨,悉心栽培。”
“以后就这样易容吧,挺顺眼的。至于给你起个什么名儿——”前桥看向固砾巡防军曾留在旅店内的一方绣标,口中随意念道:“‘克诘戎兵,克光丕业’,愿我大荆戎功可久,就叫你‘克戎’吧,你认为如何?”
他唯有领命的份儿:“谢殿下赐名。”
“去玉龙山之事,你认为何日动身为好?”
施克戎答曰:“即刻便可启程。妙令主已前往凝云堂,待殿下至吉江镇时,公函也将随之而至,不会令殿下行程耽误。”
前桥微微一笑,哦,这不也行动起来了吗?若她不坚持,任由两人撂挑子,还真被拿捏了。
“好啊,那我们也出发吧。”
——
4
众人修整过后随即启程,施克戎为其引路,不敢如手下般大胆穿梭雪林,便带着众人踏上更为平坦的乡道。
因着张策加入,伺候公子有了更好的人选。因前桥只带了桃蕊一个奴仆,众公子又不敢使唤桃蕊,故而多是亲力亲为。而张策则不同,男子近身服侍比女子方便,就连宁生和子昂也有了新的使役。
张策战战兢兢,服侍他们如事神明,端茶倒水牵马拿衣,大气都不敢出。
夜间众人在馆驿宿下,张策暗暗旁观,见公主唤了子昂入内侍奉,至深夜时,又唤宁生进入。
他窥见秘事冰山一角,不由得羞得面红耳赤,就连梦里也都装满乱七八糟的旖旎遐思,可天还未明,他就被人唤醒——公卿说屋内炉子灭了,要他重新烧起。
张策打着呵欠去何缜房内生火,实在忍不住疑惑,问道:“罗公子和宁公子夜晚未归……”
他还未说完,昏昏欲睡的公卿就一个激灵坐起:“哦?”
“敢问……两位公子,是去做什么了?”
公卿的声音从齿间挤出:“还能做什么……他们是分别去的,还是一起去的?”
张策答“分别去的”,黑影就躺回去了。等他忐忑地生好炭火,黑影又道:“你留意着,若梁庶卿和某位公子同去公主房内,需速报于我。”
张策一抖,差点没拿住手中的炭夹,那黑影又压低声线道:“还有你,你没滞势,可明白分寸?若公主要你相陪,你当严守贞洁,不得从命。”
这下炭夹子“啷当”一声掉在地上,张策惶恐地想,难道公主留自己一命,是存着这心思吗?
他不知这只是何缜“有备无患”的嘱托,联想到某夜自己也可能被叫去那神秘的小屋,脸颊立马像被煤炭烧红,他匆匆拾起炭夹,胡乱应承,仓皇逃出。
——
5
次日午后,众人终于抵达吉江,这座村子已和前桥印象中截然不同。
座座军帐穿插在村寨之间,袅袅炊烟换作工事黄沙,曾经宁静流淌的冰溪上架起数条木构栈道,供士兵通行至山间巡逻。国语生疏但笑容满面的百姓不知迁至何处,取而代之的是铿锵有力的军事号子——“克诘戎兵,克光丕业”,他们喊着,字正腔圆,铁血寒衣,令人胆战。
前桥当真看了好久,才让眼前之景和记忆中的静谧村庄重迭。一切都回不去了,她想,同时也有些庆幸,目睹这变化的是自己,而非魏留仙本尊。
凝云堂人行动不可谓不迅速,她们前脚刚到,公函也恰好送达。只是护送人员并非妙令主,而是曾与她们对峙一夜的阿廖。
阿廖知她身份尊贵,不敢造次,恭敬道:“属下来送公函,妙令主她……因堂内有事,来不了了。”
前桥知道这是借口,她一定躲着了,可见凝云堂管理松散,不过公函已经送达,前桥也无法追责,便让阿廖与军队交涉。
不一会儿,阿廖单骑跑了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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