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升机转监,从昆明直飞北京。
荷枪实弹的狱警坐到两边夹着两人,脸上神色严肃冷静,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。但半个小时后,右边那位小哥小声问宁昭同:“你要喝水吗?”
“好啊好啊!”宁昭同连忙点头,“谢谢你!”
怕半路想撒尿不方便,宁昭同一直忍着渴意,但她这病程还没结束,不喝水简直难受得像条大太阳底下的鱼。
一瓶水喝了大半,宁昭同问旁边闭目养神的德里亚:“papa,要来点水吗?”
德里亚看她一眼,摇了摇自己的手铐。
宁昭同把剩下的都喂给他,一边喂一边慢悠悠道:“你有想过,你第一次来中国,是以这样的方式吗?”
德里亚没有搭话,而宁昭同也没有再问,向右边的小哥再道了句谢,把空瓶子交给他。
小哥接过来,小声问:“他是你爸爸?”
这美女不像混血啊。
“哦,不是,”宁昭同不好意思地笑了下,但也没解释太多,“还有多久才到啊?”
“一个多小时吧,”小哥看了看她,“你要跟这老头儿一起吗?”
“我的家人会来接我。”
“哦,行,他们找得到地方吧?”
“应该可以,”宁昭同点头,“实在不行我打车回家也行。”
小哥不知道为什么被逗笑了:“飞这么多次还没见过你这样的,下飞机能往家里赶。”
宁昭同笑:“是,要感谢你们领导让我蹭这么一趟……”
两人聊得开心,左边的狱警看了一眼,没有阻止。
一个半小时后,宁昭同忍着肌肉酸软从看守所大门走出来,还没看清人就被陈碧渠抱了个满怀。
“夫人!”陈碧渠也不在意人来人往的打量,一声呼唤出口眼眶都有点红了,“还好夫人没事……”
有人抱着,宁昭同全身体重都压上去了,抬手摸着他的后脑勺,小声安慰:“我没事儿,就是感冒了,身上有点没力气。没想到这趟去了那么久,还好你还没调走……”
他把手收紧了一些:“臣不去了。”
她愣了一下:“啊?怎么又不去了?”
“臣不是真需要什么基层经历,只是怕被那些人一直盯着,”他小声解释,“现在德里亚都被抓住了,国内的人就没必要忌惮了。”
宁昭同懂了,用力掐了他一把,疼得他差点跳起来:“夫人!”
“谁让你去查的?怎么胆子就那么大,人家在暗你在明,你一个人就敢找上去是吧……”
“夫人……”陈碧渠有点无奈又有点心软,握住她的手,“臣给夫人道歉。我们先回家吧?”
宁昭同横他一眼:“回家给我好好解释解释!”
把宁昭同送走的当天,陈承平接到了一个从北京来的电话,私线,来自一个他本以为这关头会很忙的人。
“陈队长,多有打扰,”沉平莛声线里带着淡淡的笑意,“她已经安全到家了。”
陈承平从椅子里坐起来:“首长好!是,她刚给我发了消息。”
“打这个电话,是想问一问你当天的情况,”沉平莛语速不快,“你是第一个知道她失联的吧,当时在家里问过吗?”
陈承平一听心里就开始犯嘀咕,心说刚刚炫耀了一波受宠顺序就要来兴师问罪了吗,倒也不敢放肆,很恭敬地把事情说了一遍:“……她跟我说二十四小时报一次平安,我心里不踏实,问得也很勤……”
沉平莛很有耐心地听完,问道:“你是说,她在失联之前就告诉你,会二十四小时报一次平安,还说自己有不太好的预感。”
“是。”
果然。
沉平莛若有所思,指腹磨蹭了一下手底下的纸张。
她应该是发现过一些端倪了。
陈承平心里不踏实:“首长,德里亚都跟着一起回国了,这事儿算结了吗?这次真的得亏您费心照顾,如果”
“那些话就不提了,”沉平莛截了他的话头,问道,“你有我的联系方式吗?”
“啊,她给我推过您警卫的微信,”陈承平扒了一下头发,“但当时周围风言风语的,不敢打扰您……”
沉平莛蹙了一下眉毛,倒没在这关头说责备的话:“以后她有事,可以打这个电话。”
“是。”
“不用挑时间,也不用怕影响我,有事就可以打,”沉平莛强调,“她的事在我这里是优先的,比所有事都优先。”
所有。
陈承平心里微微一涩:“……是。”
“陈队长。”
“您叫我名字就行。”
“陈队长,”沉平莛淡淡一笑,“零六年在文山州,你还救过我一命。”
零六年文山州。
二十年前的大火好像又烧到了眼前来,陈承平握紧了手机,笑:“没想到您还记得我。不过您这话太过了,那次要不是您有办
精彩书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