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东君也在,”她笑,眼神不是太聚焦,“喝多了,有点难受。”
“要躺一会儿吗?”
她摇头,靠进他怀里:“透透气,不然想吐。”
沉平莛扶她坐下,出门往厨房吩咐了句什么,然后端着杯冰水过来,闻着有些柑橘类水果的香气:“喝点吧。”
她反应有点迟钝,喝了一口后怔怔地摇了下头:“不喝水了,想上厕所。”
“自己可以吗?”
她还有点开玩笑的意思:“请你自重,我当然可以。”
上完厕所出来,宁昭同整个人都是软的,给外面等着的聂郁打了个电话,说走不动,干脆明天再回去了。聂郁嘱咐了几句就离开,毕竟大卜最近已经入住新居,太师也赏脸上门借宿了,而比起让喻蓝江带孩子,喝多了的她显然都要更让人放心一些。
洗完澡出来眼睛发飘,所以妆也是沉平莛帮着卸的,化妆棉沾卸妆水擦出一张略显黯淡的素脸,他用拇指腹轻轻抚过她的黑眼圈:“要休息好。”
“休息得挺好的,主要睡得晚,作息不好调,”她很没形象地打了个哈欠,“而且孩子晚上容易醒。”
“不是他们带着吗?”
“我听见了就放心不下,总得起来看看。”
他闻言微有叹息:“辛苦了。”
她一听就笑:“跟你比肯定是辛苦的,你什么时候也来体验体验带孩子?”
就她能跟他说这种话,不过沉平莛确实也有几分期待,一边替她擦着唇妆一边道:“我最近看了不少相关的东西,下个月你开学忙,把孩子送来我这里吧。”
“不是吧,你认真的啊?”
“为什么不认真?”
她弯了眉眼:“就算休假你也不可能完全把工作丢手吧,带孩子很熬人的。”
“我这里总有人帮着我,”他低头,细细擦拭着她的眼皮,“而且……”
“嗯?”
“小珍珠总要有个父亲可以叫……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个事?”
她一时没搭话,睫毛起伏了两次。
他也不追问,再擦拭了两遍,确认卸妆巾上没有残留的东西了,用温热的毛巾轻轻覆了上去。
她发出一声极轻极缓的叹息。
他问:“没主意?”
“想要主意肯定不会缺,”她笑,神情里有抹不去的倦怠,“但总归都要粉饰,要遮掩,要哄着孩子……挺累的。”
这话沉平莛就不好接了,他将洗面奶在手心揉开,一点点涂在她脸上,最后用清水洗掉。
“我脑子好乱,”她低眉,任由他擦干脸上的水,又将保湿的水乳涂上来,“觉得对孩子有愧,又觉得自己是在标榜什么自我牺牲——好像逻辑有点跳跃,我说清楚了吗?”
他把她搂起来,支撑着她往外走:“嗯,我明白。”
“我应该是不后悔的,我后悔会让大家都难堪吧,所以我其实也没理由对孩子愧疚什么,但的确还是觉得愧疚……”她喃喃,“她的童年必定要在谎言中困扰,甚至与她无关,只是因为她是我的孩子,我、唔……”
他深深地吻了上来。
牙膏的薄荷味道,淡淡的酒气,护肤品的幽香,还有她的甜蜜。
她软软地陷在枕头里,连迎合的力气都没有,只能抬手攀着他的脖子,却更像是不肯离去的邀请。唇齿,呼吸,鼻尖相抵,睫毛都快绞在一起……许久,他微微喘息着离开,看着她迷离的眼睛:“你跟他结婚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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