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阵营亦是一片混乱。最先退出战场的是西羌部落的那两万先零人:他们打战争一开始就被弩箭的攻击吓破了胆,次后又见剩下来的匈奴人被凶猛而训练有素的汉军打得七零八落,更是萌生退意,待遥望到酋涂王和单桓王跌落马下,便毫不迟疑的打马转头,飞快的逃离战场。后方突然少了两万人,本来就如惊弓之鸟的匈奴人如何还能安之若素?加之死于弩箭和大刀下的人马黑鸦鸦红惨惨一大片,仿佛数不胜数,于是那些离中心战场稍远的人,便不假思索的跟着四散逃逸。这一来,在内里苦苦鏖战的匈奴人也坚持不下去了——连大单于派来的职业兵都已潰不成军,几近覆没;那他们这些平日只管放牧的牧民们,又该如何力挽狂澜呢?于是,能跑的,就趁着汉军的大刀还没落下,人马齐心,一溜烟的逃了。浑邪王和休屠王急得在马上直跳,撕声力竭的想阻止,可哪里又阻止得了!回天乏力中,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己方一泻千里,溃败无异。最后,为了不作汉军的俘虏,浑邪王和休屠王也只好带着亲随家小,落荒而逃。至此,从清晨到正午,这场战争已见分晓。霍去病并没有号令全军趁胜追击,反是鸣金收兵,打扫战场,清理战果。却说赵破奴听到手下说骠骑将军受伤了,忙心慌意乱的跑来,来时便看见军医刚给将军上完药。细看去,将军并无大碍,不过是颈窝处被箭刮伤,蹭破了皮,出点血而已。看到赵破奴,霍去病示意军医离开,他道:“鹰击司马,今日战果如何?”赵破奴喜洋洋的道:“将军,我们此役共斩杀匈奴两万八千三百一十二人。获单桓、酋涂两王,相国,将军,当户,都尉五十一人;降者记一千零六十人。”霍去病微微一笑,道:“还没完呢。待弟兄们吃饱喝足,歇息片刻,将那些牛羊全宰了。然后,咱们再去追亡逐北。”赵破奴本想马上安全安排士兵们熬热汤,煮熟肉,好好犒劳一下全军,但想起一事,便凑近将军道:“将军,今天用的阵法,兵书上叫啥?”霍去病抬眼看赵破奴,见他一脸虔诚,便道:“兵书上没有记载,不过是将平常的演练稍加改变而已。”赵破奴瞠目结舌,再想说什么却忘了。霍去病也不再理他,自顾张开左手,右手则小心的拈起一片碎片——那是花蕾托屈大伯送他的护身符,没想到,今儿它还真成了护身符!要不是把它挂在颈项间,那支箭准会穿破他的咽喉,要了他的命。赵破奴的好奇心一下子窜出来,他想挨近点,看仔细那是啥宝贝,却看到就在片刻之前还如狼似虎的将军,此时却现出非比寻常的温柔。将军低下头,将那碎片举到唇边——那派小心翼翼的模样,好像亲吻的正是一个曼妙的姑娘。赵破奴傻了眼,他贫乏的想象力完全没法让他领会眼前看到的画面,他能记住的,只是阳光下,将军深情款款的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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