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不过,鸟不单飞,音不独鸣。霍去病,你也来,凑数成双嘛。朕呢,也好久没听你的琴了。今儿大伙一块开开眼界。”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聚集到霍去病的脸上,只见他不慌不忙的道:“陛下,臣不才,今夜恐有负陛下的厚爱。”说罢,他举起左手,众人都看的分明:他的中指被丝帕紧紧裹着,有血迹渗出。他继续道:“臣今早骑马,不小心划破手指。琴虽可弹,只怕走音,有辱陛下圣听。”说罢,他起身离席,跪拜在地。刘彻万万没想到如意算盘会骤然破碎,他半是愣,半是气,瞪着霍去病,说不出话来,只有额角的青筋在根根暴动。卫青紧张得心都快从嗓子里蹦出来,他的目光一刻也不敢离开刘彻的脸。用眼角的余光,他发现卫皇后的脸色也惨白如纸。卫青在心里边极其同情外甥,这愣小子一向不解风情,他准是没明白刘彻的小算盘。唉,伴君如伴虎,现在该如何是好?在他附近的卫少儿,沁出一脑门的汗,连一贯镇定自若的平阳,也讶然震惊。独有刘彻最宠爱的妃子李夫人掩嘴轻笑,但也没敢笑出声来。曹襄也怕了,他担心的看着舅舅和霍去病,心头狠狠的为霍去病捏一把汗。霍去病正抬着头与刘彻对视,他脸坦然,眼坦然,心也坦然。只可怜卫长,她原先抱的希望过大,现在倍受刺激,樱红的小嘴轻轻抖动,似乎是要哭了。曹襄后悔的要死:自己怎么也不该请求霍去病的,他那个直肠子,好事也要办成坏事!就在气氛极度紧张之时,卫皇后息事宁人的发话了:“既是如此,去病,你且入席吧。”霍去病仿佛没觉察到气氛一直是紧张的,他谢过姨母,又道:“今天是卫长公主的寿辰,臣略备薄礼,请公主笑纳。”刘彻的脸色好看了一点,示意霍去病把礼物呈上来。卫长破涕为笑,觉得去病表哥还是在意她的。特别是看那精美的木盒,里面想必是不亚于曹襄表哥的精致礼物。众目睽睽下,卫长怀着小鹿般惴惴不安的心,迫不及待的打开礼盒。礼盒里静静的躺着一排小木偶人,看那做工,像是随意从集市小贩的手中买来的。卫长顿时泪如泉涌。很明显,去病表哥没把她当女人,只用小孩子的玩意儿打发她——而且是用最随便的态度在敷衍!你怎么能这样!我卫长可是大汉朝最尊贵的公主!是父皇的掌上明珠!卫长哭了,十四岁的小女孩再也顾不上什么皇家尊严,她哭着跑出金华殿。霍去病大为震惊,他确实是不知自己是怎么就招惹了这个一贯娇气的表妹。他看了看刘彻阴沉沉的脸,也不作多想,就追了出去。他一跑,曹襄也顾不上君臣之仪,也追了出去。余下的人鸦雀无声,诚惶诚恐。刘彻怒极,长袖一挥,几乎是赶鸭子一般,示意众人散去。卫青赶紧趁这机会,忙忙的去找寻那三人。他在纷飞的白雪里盲目的转了一圈,一无所获。就在他茫然无措时,他看到不远处的台阶上坐着个白影,便急忙过去。正是霍去病呆坐在那。卫青松了口气,忙唤他起来,询问另外两个人的去向。霍去病虽然有点蔫,但舅舅的话还是回答的:“曹襄大哥陪卫长回寝宫去了。”卫青猜测在三人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,最后倒霉的准是霍去病。他不好单刀直入,便迂回入手:“去病,不是舅舅要说你。你不了解女儿家的心思,挑不成礼物,那也该叫你娘代办。看看,好好的家宴被你给弄砸了。”“卫长再三要我亲自为她挑礼物,随我送她什么,就是不要旁人代劳。”“可你也不能那么死心眼。你看看曹襄——”话说到这里,卫青想起一事,忙转移话题“我且问你,你俩在宴席上眉来眼去,是不是预先有什么密谋?”霍去病本不想说,但见舅舅一脸严厉,便吐出一个字:“是。”卫青心头顿时清亮:“曹襄是要你在宴席上装聋作哑,好让他一枝独秀?所以你就把自己的手割破了?”霍去病不吭声,显然是默认了。卫青气恼起来:“好啊,你倒是为兄弟两肋插刀,够英雄,够义气。你把卫长当作什么了?兄弟情谊交换的筹码吗!”霍去病满心委屈:“卫长不是兄弟情谊交换的筹码。”卫青又气又无奈:“那她是什么?霍去病,你让我说你什么好!就算是个木头人,也能看得出,今天这家宴就是陛下为你和卫长办的定亲宴!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的表现!多让陛下和卫长难堪哪!卫长是他最宠爱的女儿,也是大汉最美的公主,她还是你的亲表妹,你要是失去她,可没你后悔的份!何况卫长这么多年来对你一往情深,你就没有半点知觉吗?”“让卫长痛苦,是我的错。”霍去病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,看得出他也很自责,但是他下边的话掷地有声“卫长是妹妹,不是情人。”卫青皱了一下眉头,这话他信,然他再一次注视霍去病时,发现外甥同样也在注视着自己。霍去病双目闪亮,皎洁如明月,可里边却有一种绝不可动摇的信念,他的话像从牙逢里挤出来似的:“正因为卫长是妹妹,要交给可靠的人,所以我才帮曹襄。如果是我情人,别说是曹襄,就是神也没法从我这里夺走!同样的,任是谁也不能硬塞给我一个我不爱的人,哪怕那人是至高无上的君王!”这话骤然让卫青冷静下来,他知道霍去病在他面前绝不撒谎。这时,他才想到,自己顺从君主成了习惯,忘了从霍去病的角度为他想想。想到自己就是在不知不觉中被刘彻安排了一生,他心头对霍去病涌出浓浓的同情:“可陛下不那么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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