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面,笑着她也是看不见的,不禁有些怅然。
郑孟筠被那四个看守看着,正发着愣,忽然听见远处有人群高声尖叫。
郑孟筠猛地站起身,朝那尖叫的方向看去,铁链“哗啦”响。看守他的军士将枪横在他面前,却也转过头去看尖叫发出的方向。
黑纱遮掩下,郑孟筠看不清楚细节,只见不远处有发狂般四处流窜的大团火焰,直直冲进营帐中来。人群此时虽已散去大半,在这火球的冲撞下也变得混乱不堪,尖叫四起。
发生什么了,不对,不对……
郑孟筠猛地扯自己手腕上的锁链,对那几个军士喊道:“打开,送我回去!”
他们听不懂,但也明白郑孟筠的意思,几人相顾一番,交谈几句,便有一人离开,应当是去找明烈了。
那几团火焰四处乱窜,冲倒了许多营帐,引得尖叫声四起。有一团火就从不远处冲过去,郑孟筠这时才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——牛,尾上负着狂乱的火的耕牛。
牛尾正不自然地燃烧着,牛疼得嘶叫,燃烧的尾巴在空中疯狂甩动,无目的地狂奔,四处冲撞。
场面混乱无比,郑孟筠听见身后一声嘶鸣,猛地转身,一头火牛直直冲过来,滚烫的热气扑到他身上。郑孟筠绕着柱子仓皇躲开。
那头牛将这顶帐子四角上的一根木柱生生摔断,又嘶叫着远去。木柱子“吱”地几声响,帐子半边直直塌下来。
万幸,帐顶是布的。一名看守被那垮塌下来的布直直缠住,挣扎着,另一个看守去拽他出来。太危险了……郑孟筠疯狂地拉扯锁链,但这木柱子打得太深,他怎样也无法脱身。
又一头牛从身边奔过,直直踩上了帐篷布中纠缠的两个守卫。
郑孟筠只听见惨叫,回过头去,见血沁红了布料,一个军士腿上钢甲变了形,呈现一个角度诡异的弯折,正痛得惨叫。
郑孟筠见这种惨状,快要吓傻了,慌张地对他身边最后一个看守吼道:“拿刀,拿刀把木头砍断!”
看守没听懂,先冲去查看两个同伴。远处有帐子开始着火,四周一片乱糟糟的叫喊。
郑孟筠几乎要绝望了,也许他们接到的命令就只是不能让自己离开这里,而非照看他?
又是一阵动物的嘶叫,左侧又冲过来一头火牛,郑孟筠去躲。拴着他手上锁链的木柱终于被撞断了。他向后摔去,滚烫的火焰燎在他扬起的面纱上。
伴随着木头断裂的响声,整个帐子终于全部垮塌。郑孟筠摔在地上,眼看着白色的顶篷劈头盖脸地砸下来,本就不清晰的视野变得彻底黑了。
手腕上似乎松了。黑暗中不能视物,郑孟筠费了劲地把铁链从断了的木桩上拽下来,在黑暗中挣扎,快速地凭着直觉往帐子的边缘爬。
钻出去时,郑孟筠只觉得自己终于吸到了一口新鲜的气体。他大口喘息着,锥帽掉了,衣裳撕了几个的口子,满身尘土。
回头看去,废墟下已无动静。那些看守是晕了,还是,死了?
这火牛定是杨逸想出来的损招!
郑孟筠在心里骂道,这是来救他吗?险些让他送了小命!
四下一片混乱,郑孟筠一时间也找不到杨逸派来的人。他没有多想,更没时间犹犹豫豫,当即就决定想办法逃跑。
他不怎么识路,只靠着明烈今天下午带他行走时看到的路,依稀辨别方向。
有营帐着了火。举着水桶的军士从他身边匆匆跑过。郑孟筠反复紧了紧脸上的蒙面的布,混在人群里快速走动。
杨逸定是派了人来,先要找到他们,按常理,来接应的人应该会去战俘营找自己。郑孟筠低着头混在人群中走,现下看起来人们只是在救火和驱赶火牛,不是迎敌的态度,来找他的人应该还没有被发现。
逆着人群走吧……
不知路过什么地方,郑孟筠忽地听见一声熟悉的嘶鸣。
他回过头,看见一匹花纹熟悉的大马正朝他嘶叫着,前蹄在地上哒哒蹬,很急切的样子。
郑孟筠愣了一下,双眼睁大了,震惊地上前去。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惊是喜:“行空!你长这么大了!”
行空是当年他和明烈一同养的小马驹,是明烈家中送到梁都来的。马驹是一对,还有个叫“踏影”的弟弟。行空面上有点点的白色斑纹,像星子落夜空,识路本事好,是极聪明的。
明烈离开的时候,将这马儿带走了。
四下张望,郑孟筠见行空确实是独养在一个马厩里的,心下了然。见无人看守,他便迅速解开绳子,将行空牵出来。
行空像个孩子一般,在他怀里亲热地蹭着,暖烘烘的。郑孟筠摸着它脑袋,泪几乎要掉出来,却没时间和它亲昵,立即翻身上马,驾着他往外冲去。
军营外的守军见是行空,正犹豫是否要放行间,行空便直直跃起,跳过了马障,直直冲出了大营。
颠簸中,郑孟筠觉得自己也随着着马儿一同飞了起来,心疯狂地跳着。回头,大抵是托了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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