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,村里肯定不是只有孙水芹惦记她手上的银子,她得尽快花出去。
如今手上有钱,那她是不是可以考虑盖青瓦房?
虽说土坯房冬暖夏凉,但到底不如青瓦房结实干净,她一个现代社会的人,更倾向于住砖瓦房子。
她把手里的事情做完,去了一趟里正家。
她把来意说了,里正开口道:“这年头青砖可不便宜,一块砖三文钱,放在往年,都能买一斤粟米了。”
程弯弯继续问:“我家如果盖房子,应该至少六间房,算下来要多少青砖?”
“一块砖头这么小一点,一个屋子方方正正四面墙,一面墙要砌两层,就这么粗略算一下吧,一面墙就得一千多块青砖……”里正以前没算过,这会随便算算,不由咋舌,“你家盖六间房,那前前后后那么多墙,加起来得有两三万块青砖,也不知道够不够,反正这么多就得花掉快一百两银子,这屋子还得上梁盖瓦,这玩意儿更贵,我看你这房子搞下来得一百三四十两银子才行……”
程弯弯默默在心里计算,如果盖青瓦房,院子的院墙估计也得用砖,地面也不能太稀里糊涂,怎么着都会用什么东西铺一下,不然下雨天到处都是泥,这么算下来,怕是至少得准备二百多两银子。
后退一步说,其实土坯房也能接受,最重要的还是地面,不如将银子花在最需要的地方,而且也不会太引人注目。
程弯弯开口道:“那就还是盖土坯房子吧,不过屋子里的地面我想铺石砖,里正叔到时候帮我问问哪里有这种石砖卖。”
“行,秋收后我就给你去问问。”
里正抽了一口旱烟,看向远处的稻田,嘴角露出微笑。
“明天就能收稻子了。”
“老大老二,召集全村人开会!”
暮色沉沉,大河村所有村民在大槐树周边聚集。
里正站在石头上,一脸喜悦的看着底下的村民:“在经过干旱和蝗灾之后,我们终于迎来了丰收,明天正式收稻子,所有人必须记住一件事,留足稻桩,至少留八寸,不然明年蝗灾可能会发生第三次。”
赵富贵第一个提出反对意见:“里正叔,烧田灭虫卵我没啥意见,但是留稻桩就不必了吧,稻桩留八寸,割稻子的时候手都没地方放,本来一天能收半亩地,这么一来,怕是得一天半才能干完以前一天能做完的活儿。”
张无赖赞同:“留个三四寸就差不多了,照样能烧起来,也不耽误事儿。”
里正反正就觉得程弯弯说的有道理,而且程弯弯还把这事儿跟县令大人也说了,县令大人已经告知了其他所有村,也就是说,这个法子得到了县令大人的认可,是可行的。
赵富贵和张无赖真是两个挑事精。
里正没好气的说道:“地里的虫卵长在你们自家的田里,烧不干净那也是你们自个的事,我管不着,稻桩爱留多少留多少,我不会强制要求你们咋做!但,如果明年你们地里有蝗虫,别指望大家伙帮忙灭蝗,就这样,散会!”
村民都散开了。
赵富贵愤愤不平站在原地。
他家里婆娘和儿子闺女全都分出去单过了,他一个人收六七亩地的稻子,会把人给累死。
他本来不想低头,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稻子烂在地里,不管了,先让婆娘儿子回来,把地里的稻子收起来再说。
他正要去赵大头家中,迎面就走来一个人,是张寡妇。
自从这两人的事情曝光之后,他们二人从未在青天白日碰面,怕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。
张寡妇暗暗给了赵富贵一个眼神,示意去后面的树林子,赵富贵不想去,张寡妇的脸色就沉下来了,大步朝他走来。
他只好妥协的走到了树林子里。
张寡妇看着他,抚着自己的小腹道:“我可能是有了……”
提高税收
这是七月底。
太阳还盛,温度还很高,大河村正式进入了秋收。
不止是大河村,平安镇所有村,湖州所有县镇也都是这两天收稻子,庄户人家最忙的半个月来了。
湖州的一处村庄大道上,停着几辆马车,马车边上站着几个穿官服的男人。
最前面那个四五十岁的样子,一脸威严,负手而立:“北方干旱,南方洪灾,湖州地处南北中界,也未能避免,不过好在部分县镇发掘水源,合力灭蝗,保住了大部分稻田。西南边凤凰镇白云镇平安镇情况良好,湖州东北地界却已有流民,今年的税收必须加重。”
说话之人,是湖州的知府大人,是湖州最大的官,再往上是省城的巡抚大人,巡抚大人是京官,京城朝廷派遣过来和地方官员权力制衡的存在,沈县令为官这么多年,也就只远远见过一次巡抚大人,离得太远也没看真切。
“回知府大人,下官已让主簿重新设了税收额度,平安镇内除了大河村,其他所有村的税收都在十分之三到十分之四。”沈县令低着头拱手道,“今年收入骤降,但税收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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