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舒年不得不承认,那老板虽然舌灿莲花狠狠宰了一顿他们这两个不懂花卉的外行人,可到底还算是有点良心。这花种贵是贵了点,开出来的花却是娇艳无比。方砚知第一次依靠自己的能力养活了除了沈舒年和乌鸡之外的事物,高兴得好几天都逢人必夸。
他越看这花越是满意,恨不得原地转行也去做个花坊老板,平日里就养养花遛遛鸟,生活好不惬意。沈舒年见他开心,便也由着他一天三道地跑去看花赏花。
兴奋的心情让他们都忽略了这娇气的花朵受不得风雨,那天晚上一时忘了将花盆搬进屋内,没想到半夜里就下了一场大雨。
一时的疏忽酿成了一场无法挽回的灾难,这花向来被方砚知好好娇养着,碰见了这等苦难,没坚持几下就香消玉殒了。
沈舒年比方砚知醒得早,一眼便瞧见了窗外雨打风吹的情景。他心上狠狠一跳,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,担忧着花朵命运。
他偷偷摸摸地从床上爬了起来,路过方砚知的房间时,见那人仍旧睡得安详,便松了口气。等他披着外袍推门而出,满目皆是花盆经历一宿雨打风吹后的凄惨状况。
沈舒年虽然心中早有准备,可是真切地见到花束惨状,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此景触目惊心,饶是他都有些惋惜难过,跟何况是真情实感地照顾了这么久的方砚知。
为了防止方砚知伤心,沈舒年当机立断有了主意,连盆带花全部端走,不让他有机会触景生情。
方砚知醒来后找不见花,还问了沈舒年花盆下落。沈舒年装傻充愣连连摇头说自己刚刚醒来,也不知道花朵何去何从,又糊弄方砚知说可能是有爱花之人不忍见凄风苦雨花朵饱受摧残,便自行带走好生娇养去了。
方砚知心上怀疑不解,可是却找不到第二种解释,便勉为其难地相信了沈舒年的话。虽然接受了这番说辞,可养了这么些天的植物连花带盆都不翼而飞,到底还是有些难过。
沈舒年大半边身子隐在暗处,见方砚知坐在窗边愁眉不展,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。他幽幽叹了口气,心想真是造孽,让观音菩萨不要怪罪他这善意的谎言。
今天一整天都风雨大作,到了晚上仍不停歇。方砚知满面忧愁地看向窗外,幽幽叹气说道:“这采花贼当真是不懂规矩,怎么还把我的花盆也拿走了,一点念想也不给我留。”
沈舒年听着方砚知语出惊人,一口气差点没上来,原地给自己咳了个半死。方砚知端起桌子茶水递到沈舒年面前,还故作嫌弃地走到他的背后帮他顺气,担忧地问道:“怎么还咳嗽了起来,是有些冷吗?”
方砚知左瞧右看,果真发现屋内有间窗户没有关严,想必惹得沈舒年咳喘不止的罪魁祸首就是它。他走上前去关上门窗,沈舒年才得以有空闲端起茶杯给自己顺气。
他心中暗暗想着,等明个儿天晴了后,定要再去给方砚知买上一些好养活的花朵种子,总不能再像这样一夜风吹就死了个干干净净惹人难过,也省得自己怕他伤心,最后竟然还落了个采花贼的名头。
第二天不负所望的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,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天上彩虹。沈舒年一早便不见了踪影,方砚知也不着急找他,觉得人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,便在家中收拾屋子,顺带想着中午要吃些什么。
午饭之前沈舒年便回到了屋子,正好赶上方砚知做的红汤烩鱼新鲜出锅,他早饭只吃了寥寥几口就赶忙前往了花坊,此时更是饿得慌,不由得咽了口口水。
方砚知端起餐盘见人呆立门口,不知道沈舒年今个儿又犯了什么傻气,哭笑不得地招呼着人洗手吃饭。午饭过后,沈舒年一脸神秘地拉着方砚知的袖子,让他走进院子。
只见院子正中几个崭新的花盆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,方砚知怔愣着看着花盆,心上泛起一股暖意,而手心上又被沈舒年塞了一把花种。
沈舒年在阳光底下笑着望他,那笑容竟比这明媚骄阳更加耀眼,方砚知一时看得痴了,还是沈舒年笑着唤了好几声才找回魂儿来。
“你那花朵既是被采花贼带走,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了。”沈舒年捏了捏方砚知的手心,示意他拿好手上花种,“今早顺道去买了些新的花种,你喜欢种花,那便继续种吧。”
“这花种虽然比不上先前那种名贵,却最是坚韧好养,既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,何不向前看。”沈舒年目光炯炯,看向方砚知的眼神当中好像有一团火在烧。
那天之后,方砚知又开始养花,因着这回是沈舒年亲自挑选的种子,他便更是上心,培土施肥浇水全都亲力亲为。这花也没辜负主人的辛劳栽培,在一个清朗舒爽的天气里与回来的方砚知不期而遇。
花开得轰轰烈烈,甚是热闹。方砚知兴奋了好一会儿才按捺住心上激动,手却牢牢箍住沈舒年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,闹得满院子欢声笑语。
想到这件小事,沈舒年微微笑着,收起了水瓢,生怕花儿喝多了水蔫掉,不然他可没法儿和方砚知交代。
他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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