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笼子关上,表示这个话题的结束。
仗着自己看不清人脸也没有心理负担,何已知直接把包子倒回蒸屉里,当着骂骂咧咧的店主的面把还在道歉的雁行推走。
客厅一片狼藉,大概是因为通往院子的原因,过火过得很严重。柜子顶上塌了,满地都是摔碎的玻璃和烧化的奖杯残骸。
何已知正奇怪没看到自己的手机,突然想起来那天他是在客厅睡的。
上车前,两人想顺便在早餐店买点吃的,包子拿到手里才想起他们既没有现金,也没有手机可以支付。
被得理不饶人的店主逼问得说不出话时,何已知发现雁行也不像他表现得那么冷静。
看到是陌生号码,青年直接接起来:“喂你好,不好意思我现在没空……”
何已知打了个呵欠,一边把手指插进睡得打结的头发,一边用下巴指了指本该在角落的猫笼:“它们怎么到这来了?”
雁行解释到一半,似乎觉得没什么意义,摇了摇头说:“进去吧。警察说钥匙就在门口。”
“我替你进去吧,你想找什么?”何已知回头,雁行刚推着pvc的轮椅卡角度进到门里
“手机,还有证件,应该在床头柜的抽屉里。”雁行平静地环视家里的惨状,“快去快回,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就赶紧出来,小心被砸到。”
“不,我给他留了信息,让他起来以后去遛狗。”
何已知把它叠起来,放在门边,准备走的时候带走。
“法院?”何已知重复了一遍。
“没错,我们致电是为了通知您与邱旦青先生的官司,由于证人提供有效证词证实不存在剽窃、盗用事实,延期审理的结果是原告败诉。您需要承担诉讼费和双方的律师费……正式文件会在……”
何已知感觉脑子里轰鸣一声,闷热的空气突然凝结成块,堵在胸腔里,怎么都无法顺畅呼吸。
电话挂了,雁行似乎说了什么,但是何已知并没有听见,“败诉”两个字就像失控的闹铃一样在耳朵里横冲直撞。
电话又响了,这一次有来电显示。
“西巴该死,你去哪了?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?我都差点报警了!只是初审败诉而已,还可以继续上诉的,没必要想不开啊——”
如果说有一个人能比闹钟还吵,那一定就是郑韩尼。
何已知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:“我没事,雁行家昨晚出了一些事情……这个回头再说,你怎么知道法院的事?”
对面支支吾吾地说:“我看到了新闻。”
“新闻?”
“对啊都推到我首页来了,你导师名字里有个鸡蛋嘛,我一下就认出来了。我跟你说,你别着急,咱们留得青山在……”
安抚完情绪激动的郑韩尼,何已知挂掉电话,又翻了翻手机,果然司徒渺也给他发了信息,还有一些以前并不太熟的同学,内容都是大同小异的关心和八卦。
就在他准备点“全部标记为已读”时,一条邮件突然跳到了眼前。
发件人是哈蒙尼欧戏剧节——
而且收件人写的是他的名字而不是“writers”,说明这是单独发给他的。
何已知点开邮件,直接跳过一长串的客套语,拉到最后,一行被加粗斜体的文字写着:
综上,我们非常遗憾地取消您的环节展演资格。非常感谢您对哈蒙尼欧的支持,愿我们都被戏剧照亮。
胃里一沉,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打了一拳,何已知忍着反胃的感觉,打开浏览器搜索新闻,点进文艺板块之后,果然看到好几条由不同媒体发布的,同样标题的文章:????《丘旦青:被污蔑的名师,抄袭闹剧终于真相大白》
他忍不住笑出声,手指向上滑动切出页面给司徒渺发信息。
手臂突然被人拉了一下,精神高度紧张的何已知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。
“何已知——”
“干什么?”还没编辑好的信息不小心退出没有保存,青年有点生气。
“你怎么了?”雁行似乎被他的态度吓到,语气中流露出担忧,“叫了你很久都没有反应。别站在这里,顶上在掉灰。”
雁行拉着他往客厅中间走了走,何已知抬头一看,自己刚才站的吊顶的墙皮正在一片片地脱落。
“抱歉,我有些激动。”他摘下眼镜,揉了揉眼睛,“为什么叫我?”
“我发现一些东西。”雁行放开何已知的手臂,把另一只手里的东西展示给他看。
一些黑不溜秋像煤炭一样的小颗粒躺在他的掌心。
“我觉得这好像是狗粮,你觉得会不会是……何已知?”
“哦,什么?”何已知意识到自己走神了,他现在没有办法思考庭审和丘旦青以外的事情,“对不起,我有点事,下午——”
“你去吧,”他还没想好怎么提,雁行就直接说,“注意安全。”
何已知感激地点头,疾步像门口走去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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