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引姑娘,每个人都有过去,随意探究旁人的秘密并不是一个好习惯哦,岁歌笑得娇媚动人,我和殿下她在一起,只会非常开心快乐,你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可以了。真的吗?我担心九摩刹。两个受过伤的人互相舔舐伤口,用体温取暖,本身就是一种人世间少有的温暖,当然会有幸福。你和摩刹殿下的说法真是出奇地一致。是吗?岁歌一下笑得春意满满,媚眼抛给阿引,那我和她真是般配啊,默契也太好了,你有什么好再担心的?阿引皱眉,仔细想了一会儿,或许这两人说的都对,利益联姻后天长地久,总会日久生情的,就算没有生情,也有朋友情谊。总比刻骨铭心的爱恋,其实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好。等等,阿引,你能帮我喊你们族那位名唤忘机的狐狸过来吗?岁歌笑意盈盈地拿掉阿引肩上落下的柳叶。怎么了,你认识她,找她有事?阿引出于好心提醒道,忘机是那位太初神尊的徒弟,地位极其尊崇,最好不要随便招惹。我哪里是要招惹人家,我是有求于她,你们神族人所画的画有万年不腐的功能,我想请她来替我和殿下画幅画像。阿引回头仔细打量着岁歌,只觉得修罗王女果然骄纵任性、性情古灵精怪,名不虚传。好吧,我去帮你问问她,但你千万别刁难她,她在神族的地位可不比你低,而且很受各路神仙宠爱。我知道了,岁歌摆摆手,给阿引福了一礼,谢谢你帮我。阿引的效率很高,几乎刚回到九尾狐族的住处,就把岁歌的邀请告知给了「忘机」。对于这个古怪的要求,扶清本想拒绝。但在拒绝的话说出口前,她忽然想到或许再与这两人交好些,以后寻找殷九弱会更容易。一刻钟后,她带着神族的画纸和笔墨来到魔族少主居住的大殿里。屋子里的灯光比往日更加明亮,几乎有种刺眼的感觉,岁歌摆弄着那盏鹤雪灯,见「忘机」进来后,连忙把殷九弱拉过来坐在楠木椅上。忘机,麻烦你,帮我和殿下画一幅嗯,她喂我吃条草茶冻的画像吧,岁歌端起雪白的瓷碗放在殷九弱手上,顺势坐在扶手上,大腿若有似无地勾住殷九弱的黑衣下摆。条草茶冻?扶清迟疑着出声,忍不住咳嗽,淡色唇瓣湿润嫣红。似乎也有人曾为她做过这样的茶冻。脑海中的时空倒转,临月居的庭院里,那个少女小心翼翼端着瓷碗,向自己捧上清雅香甜的茶冻。这一次,她没有犹豫,伸手接过茶冻,舀起一勺晶莹剔透的茶冻,尝到的却是满腔苦涩。那茶碗里盛的分明是自己的残忍和欺骗。
扶清怔怔地凝着虚空处,仿佛看见目光里满是倾慕的少女,身后竟然燃着冲天绝世幽冥鬼火。烈焰吞噬着她朝思暮想的人,少女素白尾指缠绕的红线脱落,飘扬,再一起变为灰烬。虚空里传来少女洒脱畅快的声音,扶清,还给你。到底是还什么给自己?扶清哀哀地看着虚无的火焰,终于想起来了。原来小九不是要还什么,而是她不要了。殷九弱不要了,什么都不要。殷九弱不要扶清了。你没事吧?岁歌发觉「忘机」唇瓣红润,脸色却衰败得像是枯萎的花瓣,透出腐朽的昳丽来。如梦初醒般回神,扶清立刻垂首,掩去长睫湿润,摇摇头强笑说:突然想起一些事,让你们见笑了。没事,麻烦你以神力勾勒画像,这样我和殿下的这一刻就能永存了,岁歌转过头跟殷九弱对视而笑。于是,在岁歌的要求下,殷九弱换了好几个角度给她喂茶冻,方便「忘机」选取最佳角度。到最后,以神力勾勒的画像自带一层灵光,能够保证画卷万年如同这一刻,隽永绵长。画卷上殷九弱黑衣黑发,侧脸锋利贵气,桃花眼含情,与一旁千娇百媚的岁歌凝视着对方,明明并没有什么肢体接触,却恍有耳鬓厮磨的感觉。忘机,你的画技真好,谢谢,岁歌对此夸赞不已,还不忘多给扶清送了几把喜糖,你啊,也沾沾我们的喜气,好觅得一个如意爱侣。然而,女人怔怔地看着画,久久未能言语,就好像什么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,被弄丢了,怎么都找不回来。她再次看了一眼端坐在高座上,面色平和沉静的摩刹。这不是她的小九,小九不会这样的。忘机,我和摩刹明天就会将婚礼昭告天下,等到魔界正式成婚那天,你一定要来啊,岁歌把准备好的请帖文书递给「忘机」。好,我会来的。三十六重天,清气震荡,有灵净澄光洗濯乾坤,浩然灵气涤荡宇宙。神尊回来了,白鹤忘机急匆匆地拉上司命仙尊,往扶清闭关的坐忘域跑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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